荒山月下

一个破写生子文的

切记切记: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谨言慎行,守本护心

【双璧】《西洲曲》·贰

*双璧年上非ABO生子向,be向,不喜慎入。


*忘羡曦瑶知己,魏无羡死后未被莫玄羽献舍设定。


*时间线异常混乱,大致剧情未改动,尽量不ooc。



————



     蓝曦臣并未直接离开云深不知处,而是中途去了他的马厩。他的马,他也要带走。


   

       他与他的弟弟有两匹极好的雪鬃骏马,是他的弟弟十二岁生辰时,他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他的叫溯雪,弟弟的叫流光,都是很好的名字。


    

       可惜仙门世家多御剑,少骑行,这两匹宝马良驹几乎一直在云深不知处养着,没什么用武之地,可若是外带出去,无人不识,也算是极有面子的,虽然二人都从不在意此事。



     家主最珍视的马,没有弟子敢怠慢,即使已有十余年未带出去,蓝曦臣还是会时不时来看看溯雪,在旁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像老友一般促膝长谈,直至日暮才回静室。




     溯雪温驯,不会伤人也不会无故嘶鸣,许是与主人亲近惯了,近朱则赤,见过溯雪的总能在它身上看见几分泽芜君的温润高洁,平易近人,却也不由对这匹老马生出几分由衷敬意。




     来到马厩,溯雪与其余弟子的马匹区分开来,相较起来更显溯雪皮毛雪白,四肢修长,温雅姿态更是不容忽视,高下立判。



     蓝曦臣向着溯雪而去,于厩前止步平视马儿,温柔伸手抚了抚它耳间雪白鬃毛,溯雪有灵性,感应到主人心思,摇晃着油亮细长的马尾任由主人抚摸。



     “走吧,随我去寻他了。”



     只这一句话,蓝曦臣并未再多言语,开了围栏让开地方,溯雪悠悠走了出来,未设缰绳也没有过多牵引,溯雪只是乖顺地跟在主人的身后,出了云深不知处,出了姑苏。




     离了姑苏,便一路向西,不管是小丘还是高山,城镇或是丛林,蓝曦臣的脚步片刻也未停下过,所幸西洲距姑苏不算太远,一日一夜一步不停,也就到了。



     待过了密林,已是一夜过去,天光大亮。



     蓝曦臣望着不远处的山丘,泊船在岸左顾右盼的摆渡人,满心只想着快了,就快了,就要见到他了。大概是心念所致,他不自觉得朝那向往处挪了几步,面带笑意。



     身后的溯雪发出嘶嘶声响,似是为了引起主人的注意,蓝曦臣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向白驹。



     溯雪与他相伴已有三十七年了,从年少温雅到如今的白发苍苍,他很知足。



     说舍得,太洒脱了,不像蓝曦臣,他当是念旧的。



     蓝曦臣惯常抚上溯雪的鬃毛,像是在与多年的知心老友作别。别离已是在所难免,最后只得停手,看着溯雪道:“多谢你,陪我走这最后一程,你也得以自由了,去吧。”



     溯雪似是早知会是如此,马蹄“哒哒”作响退了几步,骤然屈了前后四足,竟是跪在了蓝曦臣身前。



     蓝曦臣见状,瞬间皱紧了眉,意欲扶起它却又止住了动作。如此的意料之外,是溯雪的意愿。



     片刻,溯雪站起身躯,面朝着蓝曦臣退了几步,最终调转方向,原路进入密林,雪白身影消失层层绿林间,直到彻底寻不到踪迹。



     蓝曦臣心中五味杂陈,道不清的惆怅,却也只能将满腹愁肠,化作一口浊气叹出。



     终是要与这一切道别的,不是早就想好了吗?



     感慨过后,蓝曦臣恢复平常神色,走向唯一能渡河的小船,船上的艄公已然年迈,像是已年过六旬。老艄公见蓝曦臣鹤发童颜的异象也不惊,倒像是看见了熟人,笑盈盈地热络招呼道:“哈哈,算准了时日公子会来,等你许久了啊!”



     蓝曦臣莞尔,提着衣摆上了小船,径直往船头去了。他风采翩然立于船头,老艄公坐在船尾划着桨,这画面倒是相得益彰。



     蓝曦臣心不在焉,老艄公主动搭话道:“公子每年都是正月廿三来探含光君,今年怎么晚了?”



     此番迟到,是景仪继任之事,前前后后忙了许久,一直抽不开身,可若是不了此事,又哪儿有此刻的轻松。



     “家中事忙,今后不会了。”蓝曦臣淡淡道。



     确实不会了,他,没有今后了。



     本是定定地望着西洲山间的一处,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双眸一沉,握着朔月的力道不自觉地重了几分,听着船桨划过河水的清澈声响,低着嗓子开口询问:“船家,这些时日,可有婴孩异样?”



     老艄公一愣,皱着眉头细细想了想,连划桨的动作都放缓了些。片刻过后朝着蓝曦臣道:“这……没有啊。哎呀,公子每年都有这么一问,老头我年年都是这样答,公子可别觉得老头我糊弄你啊,这西洲啊,是真太平,没什么事儿。”



     老艄公这样答了,蓝曦臣才放下心,继续遥望之前那处,暗暗想着些什么。



     西洲四面环山,烟雾缭绕宛若仙境,蓝曦臣站在船头静静望向远方,不知路过谁家小筑,纱帐随风而动,隐约能看到一男一女相互述说情意的模样。



     湖中的睡莲也不知何时展开,露出娇嫩的莲心,微风撩起莲叶时不时会掩盖住睡莲,就好像谁家的哥哥保护待嫁的妹妹那般。



      终到到达岸边,谢过船家,那老艄公朗笑唱着渔歌划着船离开。负手慢步在山阶,鸟鸣入耳,似歌声引路,就连松鼠都跑出来跟在他的身后。



     蓝曦臣向着一个目标驾轻就熟而去,步伐缓缓,不徐不疾。转了几番石阶一直向上走着,倒也不觉疲累,待入了一定的高度,原本给没什么生息的西洲添了几分鲜活灵气的飞禽走兽都消失了个干净,现下四野阒然,连衣摆拂过阶边绿叶的声响都分外清晰。



     再近些时候,山顶那石屋已能入蓝曦臣的眼了,他反倒放缓了步子,一步步走得愈发艰难,却又不是疲乏所致,像是在犹豫,在纠结些什么。



     这一趟,不就是为了来这里吗?为什么还如往年一般会在这里停滞不前?



     最后一阶也走完了,举步维艰。蓝曦臣微抬首,凝眸望着石匾上的字。



     ——〖静·意〗


   

     石匾所刻,落笔温柔,劲峭而又不失秀雅的品貌风骨一目了然。



     是蓝曦臣的手笔。



     可他见了亲笔提的这两个字,心里难受得紧,像是什么东西压着,又闷得慌。



     一步,再一步。



     蓝曦臣与那石室的距离不过一抬手,可他却迟迟未推门,总觉得还有什么心事是自己没放下的,还有顾虑是未解开的。



     他自己却清楚,不迈出这一步,不会有了结的,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了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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